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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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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工拦住那老人,他喊了句:

“您——认不认识贰零壹、以前住着个姓罗的女人?”

对方显而易见地耳背,更大声地吼回去。

“什么?!”

汪工忍了忍:“姓罗的——”

于是,对方怒火烧得更旺:“什么新来的?”

从幸福里出来后,汪工还是窝在路牙子上打电话。

他联系、拜访了两三个钓友,有做生意发家的年长者,还有跟他一样不成气候的。

朋友,甚至是朋友认识的洗头妹。

寒暄,约见、顺嘴再提一嘴罗敷的事。

有人取笑他:“一个名字,叫的人多了去了,怎么打听?”

汪工也知道。

他除了知道罗敷叫罗敷、是韫城人以外,其他几乎一无所知。

季庭柯也是一样。

汪工被朋友带到酒桌上,他夹了块鲜嫩的鱼籽下酒,忽然一下想开。

他何必跟着季庭柯钻牛角尖?

酒过三巡,醉意上头。坐在主座的东家抹了把脸。

钓鱼佬,不上鱼的时候都是诗人。

“打龟钓友、不空军不打龟。咱们这些天天钻芦苇荡的,遇到美人鱼的几率、都比认识女人的几率要大。”

众人哄笑作一团。那人却板正了烧红的脸,他站起来倒酒,白酒淅沥、落得正好和杯口齐平,又是一口闷——

而后,捏住了汪工的肩。

“要么,是产业不那么见得光的。上哄得了权贵、下搂得住俗人,什么上钟的技师啊——开台的那种。”

他意会地勾勾唇,打了一个巨响的嗝。

“来来往往,捏脚的又管不住嘴,干那一行的,说半个百事通也不为过。”

汪工听着,稍稍顿了一下。

他搁下了筷子。

众人酒杯交错,争执着要比谁的酒杯更低。只有他格格不入,低下头沉思。

旁的问他怎么了,汪工不过笑笑。

“只是突然想起来,韫城当地、是不是有个酒楼,叫——得来鲜?”

“我和他们老板打过一两次交道,做餐饮业的、认识的人海了去了。”

席上的男人,起哄、闹酒的时候,样子像极了某类灵长类动物。

总是捶胸口、无端地吼叫。

汪工找借口溜了——往得来鲜方向。

得来鲜的老板姓赵,汪工找上门来时,他正在对账。

听手底下服务员说,有个姓“汪”的小年轻找上门来,他瞅一眼腕上的表,要到饭点了。

男人顺势找了个包间一苟,留下个逃窜的背影:

“你把他打发了,就说我不在。”

“他要是说吃个便饭,也不准记账、报名头也没用。”

服务生是个小年轻,琢磨过来一点头——

已经晚了。

汪工钻来蹭去的,已经摸到了门口,戏谑地吹了把口哨。

“呦——大忙人。”

说来算去,汪工在韫城也不认识几个靠谱的。最多打几次照面,吃过几次饭、喝过几次散酒,耳听八方的能人更是没有。

就说他和这姓赵的,不过也只有一面之缘,互相通过名号。

用姓赵过去的话说,那叫“他妈的,差点给老子干进牢里。”

对方不敢见他,属于是如今有点身家,想起往事——

臊得慌。

当下,姓赵的挺了啤酒肚,“吧嗒吧嗒”抽着烟,搁雾里、眯眼看着汪工。

汪工叫他“老哥”,搓着前台不要钱的花生米吃、抓一把免费的薄荷糖塞嘴里。

他说,“来找老朋友叙旧。”

晌午,店里人气儿渐旺。赵老板不敢耽误生意、一心只想撵他,翻了一眼:

“叙旧,你也不该找我。该找水园那…”

话吞回去了,满脸警惕。

汪工点了点桌子,淡淡地:“水园上次被扫黄的事,我听说过。据说老板打点了好久,又搬迁了、还改了名字,不在老地方。”

又似笑非笑:“我一年半载不来一回,往哪找?”

赵老板鼻腔里逸出声。

他凑近了、压低音量:“那也该找你那相好的,约个电话上一钟。我正经做生意的,早不玩野鸡——脏。”

他撇得干干净净。

可这种警告对汪工不起作用,他换了副正经的神色,烟掐了。

“我找‘一号’有事。”

赵老板睨了他一眼,笑:“过了这么久,兴许人家早不干了,回家抱老公、奶孩子;要么被新来的挤上,如今的‘一号’指不定是谁,你这么混——对这种事、还能长情?”

汪工笑了笑,“哥,别闹。”

“他们生意做得灰,哪门哪路都认识人,我找她、单纯想打听个人。”

不是来卖他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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