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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似水流年(3 /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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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来找你的那个,我很感兴趣,给我介绍一下。”

“你说谁?”戴蒙装傻。

“那个很漂亮的男孩子,不会让你白出力,开个条件,我能做到的全帮你实现。”

无论什么地方,总有不务正业的浪荡子,败类,不过是数量的多寡,戴蒙眯眼:“你喜欢男人?”

“玩玩啊,谁打算和男人谈。”

“你把他约出来,我们吃顿饭,他要答应呢,我肯定也不会亏待他。”

“我们关系不好。”

“得了吧,我看他巴巴地舔着你,之前在街上我都看见了。”

“我几个兄弟在酒吧净遭他哂脸子了,你也别给脸不要脸,你考研打算学外科的是吧,废你一只手看你和谁哭。”

“不就几十万嘛,掏得起。”

“你要是想学内科呢,”来人悠悠道,“我就把你变成一个傻子,彻底告别这一行。”

“哦,不对,你是患者嘛,和医学还是有点关系的。”

“……”戴蒙盯着他思忖了一会,这个富家子狗屎一样的名声说明了这件事情是会真实发生的,他不必亲自动手,只要花点钱就可以毁了戴蒙的前途。

“我只负责把他约出来,剩下的,看你自己本事。”

“好啊,”富家子甩了甩手,随手抛下一张卡,“赏你的。”

自私,卑劣,没有底线,不可一世,戴蒙常常惊叹于这些没有生理病状的人可以达到与他一样的程度,可见荀子的性恶论中的“伪”人为多么重要。

戴蒙捡起那张卡时,心中感到的不是被羞辱的愤怒,而是隐隐地想要发笑,在人群中再异类也有同类存在,只不过是两者被发现的时候有所不同。

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一样的树叶,但它们本质上还是树叶,所以一样。

”人渣。”

戴蒙从看守所传唤到法庭开庭审判的那天,崔晧也到场旁听,他坐在旁听旁听席的第一排,看着背对他而面向法官站立的戴蒙,目光沉静。

戴蒙知道他在背后,全程从容地应答,面对属于自己的宣判。

时间忽然就流动得很快。

……

“被告人有无异议?”

“无异议。”

……

“判决被告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

法警押着戴蒙走出去,准备送到监狱进行交接,戴蒙回头,叫了一声:“崔晧。”

“嗯?”

“你以后能睡个好觉了吧?”

“还是非常荣幸,能作为你的初恋。”

“滚吧,烦死了。”

“上你的路去,老子不会给你收尸的。”

戴蒙就笑,笑得肩膀都抖:“好,这就对了。”

前任要像死了一样干净,他戴蒙可不就是最合格的前任,这辈子干得最漂亮的事是这个,说实话他真的没想到,人生总是出其不意对吧。

说实在的,他的笑点很奇怪,看等待戈多的时候他就一直咯咯咯地笑个不停,现在他大概明白自己在笑什么,希望是多虚无的事啊,怎么会有人一直愚蠢地去等待,这个荒唐世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一直待在原地当然什么都得不到。

可是改变要加一个前提,你有力量去反抗旧规则。戴蒙想,我在不该顺从规则时顺从了它,该顺从时违背了它,我的毁灭也仅此而已。

进了监狱一连几天他的心里都平和极了,他想,这才是我的真面目,我其实根本不爱说话,也不爱笑,我只有无穷无尽的好奇心。

而他离大家最好奇的那个题目很近了:人死后会有灵魂吗?

由而衍生出一系列相关问题:灵魂知道自己是灵魂吗?灵魂会记得自己是什么人是怎么死的吗?

他又想,一个正常人会想些什么?

自己的亲朋好友,妻儿老小?自己的事业前途,声名未来?自己的身后事?

反正无论是什么,戴蒙的感受都不可能和他们一样,尤其是爱情,这是他最不理解的东西,然而这辈子也不可能再有答案了就是。

崔晧对他那种复杂的情绪会带来什么感受呢?

崔晧停好车,进到陵园里,他以为他可能会记不清楚具体位置,但是看到那面前空无一物的墓碑,那口长气就叹了出来。

四年来第二次踏入这,他放下那束马蹄莲,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站在那里沉默良久,终于理出一点头绪:“我打算卖了公司去国外,下次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当然我也可能不回来了。”

别的,好像也没什么可以说。

他就当做了一场十几年的荒唐大梦。

“我没有对你说过单独的’我爱你’对吧?”

“我爱你。”

没有危险时你是最大的危险,有危险时刀斧加身粉身碎骨都压不垮你弓作钢顶守护的脊背。可我终将远行沐浴风雨,倘我不知天高地阔,我自做温室里娇贵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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