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八章 高涨（2 / 2）

反攻并不特别急，雷远前后给了己方将士一晚休整，也不介意给了曹休所部一两日收拢残兵的时间。

&esp;&esp;而襄阳周边的山岭连绵，足以屯驻重兵。曹军要么在城里，要么在周边诸峰，屯在城外平地的，是少数。所以大水漫灌对他们造成的损失，甚是有限。士卒们胆魄动摇，主要缘于洪水突然来到的心理震撼。

&esp;&esp;关羽领兵快速折返，便正好藉着曹军心神不定的关头，大举强攻。

&esp;&esp;当交州军渐渐覆压鹿门山周边，兵逼樊城的时候，关羽大刀阔斧地横扫襄阳外围，势若摧枯拉朽。三天之内，他们就一口气夺取了岘山、万山、襄山等一系列险要之处，先后歼敌近两万，缴获了囤积在各地的大批物资。

&esp;&esp;而荆州军的战斗损失简直微不足道。

&esp;&esp;随着襄阳外围守军纷纷溃败，荆州军乘胜追击，对襄阳城形成了包围。从前日起，他们已经动用军船，好几次越过水面抵近城墙，发动试探性的进攻。

&esp;&esp;由于整个襄阳战场的制高点，全都落入荆州军的掌控。各部登山俯瞰，襄阳城宛如一堆泡在水里的破房子，守军的部属一览无余，再没有半点机密可言。他们几次进攻虽然没有得手，却也使守军疲于奔命。城中将士的士气，也肉眼可见地持续低落。

&esp;&esp;当马忠乘坐轻舟渡过汉水的时候，关羽正在一座山头研究曹军的布置。

&esp;&esp;马忠沿着山间坡道向上一路走，一路探看左右。只见将士们的士气俱都高涨，一个个都挺胸鞠肚，走路带风。

&esp;&esp;大家都是老行伍了，刀尖上打滚许多年，什么样的仗没见过？原本做好了苦战拼杀的准备，要拿自家的性命去搏前程，然而一场大水下来，曹军搬起石头砸了自家的脚，自家把自家逼到了绝路，那可太妙了！

&esp;&esp;这样的好事，将士们别说没有经历过，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他们对己方主将的崇敬和佩服由此到达顶点。哪怕在营里休息的时候，也抑制不住激动情绪。

&esp;&esp;马忠便在这欢腾场景中迈步向前，一直快到山顶处，才见数十名扈从甲士雁翅般排开，人人沉静无声。

&esp;&esp;此时天色尚未黯淡，山顶的平地上摆着一座沙盘。关平亲自带着几名部下，将各处汇总过来的图形，一点点地落实到沙盘上，有时候插一面小旗，有时候涂抹一些颜色。

&esp;&esp;关羽手抚须髯，凝视着渐渐成型的沙盘，偶尔沉声询问几句。有些关平答得上，有些答不上，他便立即派人再去各部细问。

&esp;&esp;见马忠近前施礼，关羽稍一颔首，便算应过。

&esp;&esp;他开门见山问道：“续之有什么谋划？”

&esp;&esp;马忠恭声道：“我家将军所谋划的，无非进和退。然则，究竟是进是退，进退的决心又下到什么程度，要看君侯您的打算。”

&esp;&esp;关羽沉吟半晌，忽然道：“水退得有点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