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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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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无罪啊!”他声声恳切,最终翻来覆去的说:“圣人不要赐死他,圣人留他一条命在。”

方内侍呵斥他:“你这罪奴,老实回话!难不成还想胁迫圣人不成!”何敛不语,他虽是侍奉废太子的宫人,可他早在侍奉燕恪之前,就在先帝身畔服侍左右。更妄论何敛也曾与圣人有恩。

“何内侍你这话说的奇怪,”又是燕款上前,“若世子无罪,圣人必定不会赶尽杀绝,本朝以仁孝治天下,圣人更是万民之楷模,怎么会同孩子计较?”

圣人险些被他气的吐血,谁说他不会赶尽杀绝了,晋王的意思他赶尽杀绝就不配当楷模了?晋王这个没脑子的东西!戴高帽,做好人,他是一等一的会!早知晓今日之事这般复杂,就不应该邀宗亲同堂,如今他不答应反倒是下不来台。

众宗亲见有人出头,也纷纷开始附和,左一句圣人仁慈,右一句有理。

圣人心不甘情不愿,迫于无奈随意点了头。

何内侍身上的精神气一下子抽空,他瘫在青砖上,折身朝寿春县主膝行数步,他砰砰叩首,额头不断点在青砖上,磕出一片血印子,他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口中喃喃请罪:“老奴对不住县主娘娘,老奴有罪”

何内侍一叠声的胡乱喊叫着,如此异样怎会不引人注目?这事中的蹊跷已经浮到表面,昭然若揭了,真到了这时,圣人反是生出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无论有痣无痣,无论究竟是哪个儿子,总之捏造一个罪名就是了,他们全都得为封锁秘密悄然消失。

圣人懒散靠在高座之上,他目光冷漠不带丝毫感情缓缓滑过大堂,见到寿春县主满面苍白,连神色也顾不得遮掩堂中有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圣人冷笑着问:“可有证据?你口口声声唤寿春又是何意?”

圣人的问话声并不大,可是何内侍还是听见了,他渐渐停下疯狂的举动,木呆呆的望着寿春县主,从袖中拿出几封泛黄的书信,他声音嘶哑:“当世之人除却老奴,还是杨氏姑婆都是当时亲自侍候着废太子妃娘娘产子的人,她们都可以为老奴作证。这几封书信,”他展开泛黄易脆的宣纸,重重的咳嗽数声:“请呈上圣人,这一封信是废太子写给老海宁侯的,另一封是老海宁侯的回信。”

“请圣人御览!”

圣人并不急于看信。他眼如鹰般锐利的盯着何内侍,圣人声音幽幽响起,在这空寂的大堂中十分不和谐:“东阳王世子养在寿春膝下?是哪一个儿子?”

何内侍生无可恋的仰首看向堂上横梁,目光缓缓移动下来,看着堂中朱漆木柱,他就像张不开嘴似的,浑身发抖,老泪纵横,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圣人金口玉言,金口玉言!圣人饶了那孩子一命,她是废太子唯一的血脉,她只是个女郎,永远也兴不出什么风浪!”话落,他不知哪里生出的无穷力气,用力挣脱了御林卫的挟持,疯一般冲向御阶的方向。

方内侍那句“来人救驾”尚未喊出声,便又憋回嗓子眼。说时迟那时快,耳畔乍然响起“砰”的一声闷响,只见何内侍倏然撞上御阶,不到片刻便断气滚落青色高阶之下。

御阶是光滑无匹磨面青砖铺就而成,可这时却顿时洒满鲜血,血迹凝成血珠一滴又一滴溅落地面,不过片刻,血渐渐凝固,青砖染出一种沉重的黑青色。惊心动魄,方才还活生生的老叟死在眼前,一时间众人的心魄全都被此等悲惨异常的场景摄去。

竟没人意识到何内侍方才喊得那句绝言。

孱弱不堪的何内侍仰面倒在一片血泊中,卓泉恰好就站在他身畔不远处。

卓泉从未目睹过此等惨烈的自尽,突如其来,他呆若木鸡,一动不动,溅的满头满脸血渍,万分狼狈。

三司会审

午后原是艳阳天, 一股妖风吹过,金乌瞬时被厚重的乌云掩住,眼看着天气就阴沉下来, 虽然没了艳阳高照,可是众人只觉得好似更热了。王德全指挥着御林卫拖走何内侍,青砖已然印出片片血印,堂内也弥漫着阵阵古怪腥气。

这时众人回过神来,他们心中不免生出疑窦, 目光转到堂外去。

毕竟方才经过除衣自证一番风波, 卓泉已是赤着半身, 他无论如何也不是女郎,那么只有另一个了。也许另一个也是郎君, 燕款心中转过这个念头,但转瞬就推翻这种假设,毕竟如此显而易见的谎话, 何内侍就算说出来, 被人拆穿也不过是片刻之间而已。

又何必自尽, 又何必求情。

闹得这般惨烈

堂中众人百态, 圣人端坐高位, 已是看得一清二楚,他甚至觉得都不需要派人去验,只消看寿春县主惨白面色, 也知一二。但是验证还是需要验证的,这几人也不能关到一处, 他反复思索着后事,面上不禁带出几分凝重。

宗亲中尽是些老掉牙的家伙,平日仗着辈分耀武扬威惯了, 有自诩陇东世族。大昭以仁孝治天下,圣人对待本支宗亲,面子上还是能过得去。对待陇东燕氏,则是敬之打压之。因而众宗亲也纷纷翘首,有一人认出了什么,忽然说:“卓二郎,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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