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以慰藉(2 / 2)
秦杏注视着勺子上软塌塌的豆子,虽然味道还是寡淡,但好歹这是实实在在的食物。一份能填补胃囊、带来聊胜于无的生存快乐的热量。她就是需要这样落后文明的产物来告慰饥肠,营养剂总让她觉得自己不是血肉之躯,而是某种靠燃料工作的机械。
她大口咀嚼着那并不美味的豆子,一勺又一勺。
秦杏吃得很凶。
仿佛她能在碗底发现某种珍宝或者奥义。
尽管知道秦珩短时间内不会回那间纯白色的公寓,秦杏还是不打算去那里住。
她计划这段时间都住在学院的那间寝室里。秦杏事先已经缴纳了一段时间的费用,虽然价格很低廉,但对于一向节衣缩食的她而言,显然没有浪费的道理。
秦杏一进屋子就奔向自己的卧室,迫不及待地倒在松软舒适的床上。她一反常态而不顾形象地把脸埋进枕头里,呼吸间嗅到一股很淡的花草香,但细细辨识又认不出具体是什么,便不再深究只是享受那气味。
好长一段时间后,秦杏才恋恋不舍地从床上把自己拔出来,懒洋洋地去沐浴更衣。
秦杏把淋浴的水温调得略微高了些。水流乍触到肌肤上时稍有些刺痛,但很快便成了恰到好处的享受,也教近日积累下的疲乏溃不成军。
她取了一点百合气味的清洁剂,细致地涂抹全身,花香和泡沫一同把她缠绵地裹住,教她一时间惬意得想要唱歌。但她到底没有唱,只是听着水兀自哗啦啦的响。
秦杏闭着眼屏住呼吸,让温柔的水流自头顶顺着发丝向下而行。她觉得这像是一个很好的拥抱,一个全然纯净并充满温度的拥抱。
水汽凝成的白雾腾涌上来,笼住她终于渐渐显出血色不再惨白的身体。
再扑进床铺的怀抱里时,秦杏已经换好了睡裙。她用被子把自己遮得很严实,像是某只正在卧沙的蟹,只肯露出一点自己来呼吸。
此时的天色却也算不上很晚,并没从蓝全然褪成黑。如若撇去那些形形色色的飞行器不看,天空倒还是一块深蓝色的天鹅绒。
但在学校食堂再次用豆子结束晚餐的秦杏已经打算在这将夜未夜的时分提前睡去了。毕竟任何人在洗过热水澡、蜷进这样宽大舒服的床铺后都不免会被瞌睡俘获。而解决了温饱问题、渴望睡眠许久的秦杏也显然不可能被任何人这一群体除名。
光脑却并不识趣地送上一条长长的讯息。
秦杏睡眼惺忪地强撑着看完它。是洛蒂发来的这周末在中心咖啡厅的演出节目单,秦杏的钢琴演奏被安排在晚上。这几周秦杏也都没有晚课,她便匆匆道了谢回复了自己并无问题,才继续把自己蜷进被窝里,而酣睡也紧随其后地吞没了她。
光脑再度亮起提示灯时,秦杏回应的便只有沉入梦乡的呼吸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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