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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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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映尘揉了揉儿子的头。“若儿不是一直希望我能当你的爹吗?我们的确是天生的父子呀!”“可是我明明没有爹,要不然,别人也不会骂我野种”“有你当然有!看着我,若儿。”谷映尘扳正他的脸,与他直视。“你是我谷映尘的儿子,不是什么野种,你的存在并不比任何人卑微,要活得骄傲,活得有尊严,别管别人怎么说,知道吗?”若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那么,喊声爹来听听。”若儿抿了抿唇,旋即露出欢欣的笑容,清稚地喊了声:“爹”双手亦随之环上。比映尘动容地搂住这个与他骨血相连的小小身躯。秋水心被冷落在一旁,完全融不进他们父子之间,但,她一点也不介意。原来,谷映尘是对的。若儿看来是那么怏乐、满足,真正的父子,是不该被强行分割的,她为自己之前的迟疑而感到愧疚。“娘。”若儿由谷映尘怀中仰首,朝她伸出手,秋水心上前握住他的小手。“什么事?”“我现在有爹,有娘那么,我们一家人是不是永远不分开?”若儿纯真地问道。一家人?多令人向往,为何她听来却倍觉酸楚?“是不是嘛,娘?”若儿摇了摇母亲的手,撒娇地讨着答案。秋水心不堪招架,窘迫地望向谷映尘,发现他正用着深沈的眼光看着她。“当然是啊!”结果,是由谷映尘代为回答。倾下身,他低柔地一字字道:”我、水远不会放开你!”只有她才听得出来,他所表达的,是想折磨她到死!“真好。”感觉不出他们之间的波涛暗涌,若儿一手拉起母亲的手,交到父亲手中,迳自露出笑容。比映尘顺势揽过她,在她耳畔低道:“我不想让若儿知道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以免影响他幼小的心灵。要是伤了我儿子,你死一百次都不够,你好自为之!”这是警告,也是威胁。秋水心忧伤地一笑。他想保护若儿,难道她就会伤害若儿吗?若儿不只是他的儿子,也是她的呀!或者,在他心中,她连若儿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是吧?深深浓浓的哀伤,将心刺痛,寸寸淌血向晚时分,漫天彩霞染满天际。

比映尘往后仰躺在草地上,一手枕在脑后,偷得浮生半日闲。“爹”小家伙不改其志地跟着他,学他往草地上躺,谷映尘摇了下头,伸手将他揽入胸怀。若儿调整了下姿势,舒舒服服地枕在父亲的胸壑中,随着他的视线看去。成群雁儿南飞,又是秋分时节了。“是雁子吗?爹。”“是的。雁,是一种很合群的动物,不会与亲人同伴离散,若你看到落了单的孤雁,那它一定是悲伤的,那是无人能体会的寂寞旁徨。”就像他,像妹妹小蝶,悲伤了十四年,他们都是孤雁,流离失据,沧桑无依“它好可怜。”小若儿同情心大为泛滥。“是啊!除此之外,雁子还有一个特性,它终生只认定一个伴侣,一旦它的另一半死了,便会独自孤寂终老,直到死去,是不是很令人心疼?”“嗯。难怪娘以前常常念那首: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他幽幽接口。“对呀、对呀!”若儿猛点头。他生平第一首学会的诗句,就是这首。比映尘侧过头。“你懂它的意思吗?”“懂呀。以前,娘想你的时候,总是会念这首诗,就是很想念、很想念一个人的意思,对不对?”“嗯哼。”他不置可否地轻哼。这秋水心还真是痴情到世间少有。“然后呢?”他突然有兴趣探究她的事了。“娘还曾经教过我另一首和雁有关的诗,好像叫雁邱词吧!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她说,是因为有个捕雁者,捕杀了一只雁,而逃出网中的另一只雁子,一直在半空中悲呜不去,最后投地而死,所以作者就写了这首诗。”比映尘静静听着,沉默不语。会说出这样的话,表示秋水心有意为他蹉跎一生,即使今日他未曾出现在她生命中,她也情愿守着这段昙花乍现的璀璨,就此终老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够痴狂到为仅有一夜姻缘的他燃烧一生烈爱?他无法分辨心头翻搅的惰绪是什么,如果他们面对的不是现今的情况,也许,他会给她些许怜惜吧!“爹和娘,是不是就像雁子一样?”比映尘淡瞥了他一眼,又将目光投向茫茫天际。“大丈夫何患无妻,人终究是人,和雁子是不能相比的。”“但娘可以”若儿犹是不解。“若儿,我问你。如果你手中的杯子破了,你是不是就情愿渴死也不再喝茶了?”“我会拿另一个杯子。”若儿毫不犹豫地回答。“那就是了。”对于生命中无足轻重的小事过于拘泥,不是太可笑了吗?女人对他来说!始终是可有可无的。“噢。”若儿听得似懂非懂。“若儿,我并不是教你要朝秦暮楚,左右逢源,只是每个人的际遇不同,我会这么说,是因为我不曾执着,如果你有幸找到值得你执着的事物,那就认真地去对待。”“娘不值得你执着吗?”若儿似乎听懂了些什么。“当然值得。”只不过,他执着的是恨,而不是爱。一那”“小家伙,你问题太多了!有些事,你不必急着懂,等你长大,自然就会明白。”“好。”若心乖乖地窝回他怀中,不再多问。夕阳馀晖洒在这对父子身上,呈现出难得的静谧祥和。多温馨的一幅画面。不远处的秋水心凝望着,眼眸泛起薄薄的水光。这一刻,她居然嫉妒起自己的儿子来了,她多希望,倚偎在他怀中,任他怜宠的人是自己。只可惜,这只会是一个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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