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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护花使者”(1 /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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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英凤拖着沓沓的步伐给两位客人倒了热水,然后坐回沙发上,目光里纠缠着疲乏和心累,像是已经做好了最后一次的谈话准备。

从祁阔和黄英凤的谈话内容里,翁小筠听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黄英凤是个单亲妈妈,她和原配有个儿子,今年三十二岁,叫郑奎。黄英凤的丈夫早在二十几年前就因工伤不幸离世,因为带了个“瓶把儿”在身边,同时也担心如果改嫁儿子会受委屈,黄英凤打消了二婚的念头,一个独身女人含辛茹苦披荆斩棘,靠在胡同口卖早点把儿子拉扯大,供出一个大学生。郑奎在大学时谈了个女朋友,如胶似漆,两个人毕业后工作都没稳定下来就着急把婚结了。

然而女方家里是华海市郊的农民,以种地为生,上头又有几个哥哥,根本不可能有多余的存款分给小女儿,因此小两口结婚置办新房的任务再一次全全落在黄英凤身上。

独儿子对于单身妈妈来说就像生命中的一根救命稻草,一荣俱荣一毁俱毁,在终身大事上当然不会犹豫,也不愿怠慢儿子,几乎是没有迟疑的就把二十几年卖早点攒下的全部积蓄拿出来,依照儿子的意向在二环购置了一套新房。儿子和儿媳妇满意,黄英凤也就没有遗憾。

结婚后公费搞暧昧

早上调解的是小区物业和业主的纠纷,这类纠纷在民庭太常见了,就跟老太太的汽水罐一样,数都数不完。

起诉方是一个叫胡马的业主,他起诉物业公司在没有得到他签字认可的情况下私自在小区楼里安装电梯,并且每年加收六百多的物业费。

这是个三十几年的单位旧小区,一共九层楼,有钱的早搬走了,现在剩下的都是经济条件不宽裕的老年人。出于对小区老人每天出门上下楼困难的考虑,物业提出加装一个小型电梯的建议,完善小区设施的同时,也方便业主出行。

这个建议提出立马就得到所有住户的拥护,都在业主同意书上签了字,就胡马死活不签。事情刚开始,业主委员会和物业公司就找到法律援助的人前后作了几次调解,但都被胡马的软硬不吃搞得束手无策,迫于整栋楼二十九家住户都签了字就等着电梯来,物业被双面夹击施加压力,无奈只能迁就二十九户业主,联系了电梯公司打算一边安装电梯,一边给胡马做思想工作。

刚开始施工的前几天,恰逢胡马外出旅游不在本地,施工顺利进行,还不到一星期,胡马回来了,一看自己家门前又是混凝土又是石头,被挖的一片稀烂,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坐在电梯井旁,不走了。任谁来劝说都没用,110都来过几回了,每次调解时双方都很配合,但过不了几天胡马又坐在电梯井阻碍施工队施工了……如此反复,民警都被胡马油盐不进的强硬态度搞得束手无策。

物业公司也是憋得一肚子火,更没想到自己会被这个业主一纸诉状告到法院,他们现在里外不是人,购买电梯的费用是由公司垫付,一日不能正式启动电梯,他们就没办法向业主收费,这资金缺口就一直空着。

坐在法院调解室里,双方各执一词,都没好脸色。

祁阔问:“胡马,材料上写明五星物业愿意做出让步免除你这方面的物业费,相当于你是可以免费使用电梯的,你没有任何损失,为什么还不愿签字?”

胡马是个中气十足的老头子,说话嗓门咿咿呀呀,像个唱戏的:“祁法官,我住一楼,我用得着那电梯嘛?没事您让我坐电梯上楼干嘛去?”

“就算用不着,你也没有损失啊,反正你不用出钱,”祁阔缓了缓:“还是另有其它原因?”

胡马恨恨的嗟叹一声,没说话,证明祁阔的猜测十有八九是对的。

“这是在法院,有话就说不用有顾虑,既然你今天坐在这里,说明你也想解决问题,你只有提供给我充分的理由,我才能给出最有利于双方的调解意见,毕竟我们的出发点都是一样的。”祁阔说话气息平稳,神态恳切,让人无端的就愿意信任他。

一番话像是给胡马鼓足了勇气,他呼了一口气,带些气愤的说:“祁法官,我不怕实话告诉您,我简直太痛恨楼上那群人了!”一句简短的话,从胡马口中说出来却那么耗费气力。

祁阔全神贯注的看着小激动的胡马,示意他说下去。

胡马饮了一口茶水,陈述道:“我在这里住了三十年有余,窝了一肚子气,受了半辈子罪!你知道楼上那些人都什么德行吗?成天往楼下一袋一袋丢垃圾,把我家阳台当成他们的垃圾桶,那些发霉的米饭伴着黄绿油乎的菜叶全洒在我家阳台上,把我那些花花草草全都祸害死了,这还不算,有一年我在楼下晒太阳,冷不丁的一个啤酒瓶就从楼上呼啦下来,砸我头上了,莫名其妙就被开瓢啊,我一脑袋血找谁去?在医院住了一星期,那医药费谁给我报销?还有一回,我去姑娘家玩了几天,回来后我家成了个水潭子,那水深得都快没到我脚脖子了,那会儿还没物业,我巡着楼一层一层敲门问是谁家漏水,没人承认,最后只能我自认倒霉……祁法官,这种事我数都数不完,当时我就琢磨,以后这帮人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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