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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白日梦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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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规定婚龄的律法和训令颁布,但早婚仍然普遍。在观念保守的父母催促和包办下,不少学生年纪轻轻就结婚生子。

所以当时,白苍听陆行远说陆谨言结婚了,惊讶之余也没有非常意外。不过他很好奇陆谨言的结婚对象会是怎样的人,会是自由恋爱还是家里包办。

白苍中学读的男校,学生中能接触到女生的都是少数。他们班坐最后一排的小眼镜,每次一脸神秘又压制不住嘴角地清清嗓子,就能收获一大群人环绕在他身边,屏气凝神听他和女校学生的故事。

小眼镜给那个女孩起的绰号是麻花辫,女孩又黑又亮的头发总被绑成两个麻花辫,他们并肩走在放学路上时,夕阳会把那头漂亮的头发染成浅金色。

但阳光下的七彩泡泡总有破碎的一天,小眼镜鼓足的勇气像被扎破的气球,这段感情在毕业前夕戛然而止了。

白苍放学后总是要赶着去踢球,所以只是偶尔听一耳朵。但最后一次让白苍印象很深刻,在那前一天班里调了座位,他刚好和小眼镜做了同桌。

注意到小眼镜似乎一整天心不在焉,白苍放学收包时随口问了一句,于是成为了小眼镜最后一个故事的唯一听众。

小眼镜说,原本他和麻花辫约定一起考大学,但麻花辫她爹不让她继续念书,给她强制安排了结婚对象,因为和家里犟,她两条辫子被剪掉了,毕业证也不让领了。

小眼镜哭得稀里哗啦,白苍边递帕子边努力宽慰,陪到了快晚上才回家,好多感慨萦绕在他脑子里。

白苍还记得小眼镜跟他讲爱是骨头里满是泡泡,是泡泡都会消散。*

白苍托着腮帮子看砸在桌面上的眼泪,又看看小眼镜,心想泡泡明明还没消散,还在不断冒出来,不然为什么自己也被悲伤的情绪浸染了呢。

某些时候,白苍总会不自觉胡思乱想,很多事情像音符一样在他脑子里跳跃,演绎出随机却奇妙的乐曲。

由此带来的结果是他有时求知欲和好奇心很旺盛,比如就在刚刚,他因为想了解陆谨言的感情状况而直接询问了出来,现在又想顺杆爬,了解这个人的更多。

既然听到陆谨言亲口说没有结婚,误会解除,另一个疑问又随之冒出,白苍接着问道:“诶,那行远哥为什么说你结婚了?”

“不知道。”陆谨言帮小狗理毛的手顿了顿,“…有时候我也不懂他的想法。”

“可能是想免除麻烦?”白苍撑着下巴看向陆谨言,提出猜想,“你这样的高材生可是很抢手的,是不是好多人想给你说媒?说不定连我爹都想让你当他女婿。”

白苍有个哥哥叫白英陆谨言是知道的,但没听他说有姐姐或者妹妹。陆谨言目光落在白苍身上:“当什么女婿?我看你也不像黄花大闺女啊。”

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白苍笑得差点栽在地上,“没看出来,哥哥你可真幽默。”

“过奖。”

“还没说过吧,我有个姐姐,刚毕业,在报社上班。不过她那个暴脾气也不怎么像黄花大闺女,我爹老愁她不想嫁人。”

想到刚刚的话,白苍凑近了些,用手肘捣了捣陆谨言,挤眉弄眼:“还是说,哥哥你真想让我爹安排我俩凑一对。”

陆谨言只当是小孩子的玩笑话,一笑了之。

小狗们吃完奶,陆谨言把它们一只只抱进了铺上软布的篮子里。白苍想帮忙,但骨折的手还没好全乎,算半个病号,被拦下了。

“快抬头,好漂亮。”

听见白苍的话,陆谨言望向天空。落日西沉,浮云披上了霞光,像红玫瑰般在天边铺陈开来。

一同仰着头,肩抵着肩看云霞和斜阳。感受到抱着的小狗动了,陆谨言低头去看。这只小狗是五只里最瘦小的,先前也只剩它还没睁眼。

“它睁眼了。”陆谨言将小狗放在膝头,轻轻托起来给白苍展示,侧低下头轻语:“你也想和我们一起看吗,小家伙。”

白苍一低头,小狗鼻尖和爪子粉粉的,两只前爪都搭在陆谨言手上。第一个念头是好可爱,无论是小狗还是这个人都好可爱,第二个念头是想起小眼镜说,当你觉得一个人可爱你就完了。

白苍无意识屏着呼吸,好像这样能将这一幕记得更深一些。

很遗憾,刚看着陆谨言把最后一只小狗也放进篮子里,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是白苍的父亲回来了。饭菜已备好,他们便一并移步到厅堂。

“怎么招待客人的,来了半天也不给人茶水,又在不务正业。”

还没动筷,迎面先吃了一顿数落,白苍不甘示弱:“您还说我呢,请人来家里还让客人候着,多大排场。”

“说你一句能顶一万句嘴,不怕让人看了笑话。”

白苍瞥了眼陆谨言的方向,怕被觉得自己幼稚,换了话茬:“我姐今儿不回来吃吗?”

“不回,她跟着报社跑去搞采访了。”

“我哥也忙得见不着面,家里天天就我跟你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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