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1(2 / 2)
台边上靠着一个身高七尺有余的穿着白色西服的洋男人,正低着头给身边的女人递过去一杯刚调好的酒。那女人穿了件白色勾边毛衣,毛衣下摆塞进了鱼尾的呢子长裙里,靠在吧台的身形显得十分窈窕。
陈由诗转过头向那前来问候的人点了点头:李军座。
唐俊生转头,自然看到了陈由诗,还有被陈由诗护在臂弯里的江从芝。他心头一热,想挪开眼睛,可眼神就像胶着在了她身上一般,白玉没好气地拉了他一下。他不要脸,她可还要呢!被白玉这么一拉,他又回过神来,毕竟在外人眼里,他与白玉才是夫妻,盯着别人带来的女人看总归不好。
他们这些扯拽都被江从芝的余光一一看在眼里,她原以为他只是气恼,可万没料到其中还有白玉的因素。还说什么与白玉没有夫妻之实毫无瓜葛,扯淡!江从芝心中轻哼一声,转过身正对着吧台内侧,拿起手边的酒饮了一大口,把注意力放回陈由诗与那李姓军官的聊天。却不料这时,陈由诗忽然说道:我记得没错的话,这二位就是白军座的女儿女婿吧?
安妮卡往后退了一步,悄悄把白玉往身前推了推。白玉是从安妮卡那听过乔治伯曼的威名的,她也挪了挪步子,用唐俊生挡在自己跟前。而唐俊生此时的眼神又转回到背对着他的江从芝身上,陈由诗见状轻轻一笑,用手揽过她的细腰介绍说:这位是我的女伴,江从芝小姐。
江从芝心里暗骂他一声,不情不愿地转过身,皮笑肉不笑地朝两人点点头。
唐俊生眼神凉凉地落在她腰间,又抬起头看着陈由诗,温顺谦恭地微微行礼一笑说:原来是伯曼先生。
陈由诗挑挑眉,结合上次唐俊生在春满阁门口的反应,他还以为他这次会同样失态。他问道:刚才是在说你写的文章?
唐俊生此时面对陈由诗最不想讲的就是自己的文章,他面对这些报社记者或者文人倒是能唬上一唬,可他不觉得这个男人会买账,而且他也没必要与他解释。他笑了笑应是,又很快的转了话题:听说伯曼先生的红白丸登了广告,还是先恭喜先生了。
陈由诗抿了口酒,骨节分明的指头就在那杯口上轻轻打转。这时突然来了个侍从,恭恭敬敬对几人说:宴会马上开始,还请先生们小姐们入座。说罢便转头去通知其他人了。
陈由诗看了眼唐俊生,觉得颇觉没趣,正要走的时候却突然听见唐俊生问:伯曼先生,您的红白丸都是从美国运过来的吗?
江从芝明显感觉到搂着她腰的手臂一僵,再看陈由诗依旧是一副泰然自若的神色:是,为何这样问?
唐俊生颔了颔首后退两步:好奇罢了。随后就领着白玉走了。
看着他和白玉相携越走越远的身影,陈由诗终于转过头沉沉地看着江从芝。江从芝心里暗暗叫苦,心知他是怀疑她了,可唐俊生知道些什么又是如何知道的与她半点关系都没有。况且这红丸的事情事关日本军方的利益,她如今都准备不做姐儿了何必临头给自己找麻烦?想罢她目光也毫不畏惧地看向陈由诗:事关我自己的利益和安危,我何必说出去?说完这话,陈由诗却半晌没说话。江从芝眼见着他眼里的戾气慢慢消失,最后他转过头,松了松他紧咬着的牙关,又揽上她的腰:走吧,宴会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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