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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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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0 听瓮与飞桥

“是听瓮。我仅有初步想法,回去后仔细琢磨再告知书佐。”

前世林下除了关注西晋前后的历史,还常查阅兵器、农具的变革。由于王南行专注雕刻、学艺,与林下聚少离多,加上穿越导致的记忆模糊,关于听瓮这类特殊兵械的演变,王葛记住的不多。

不过知道大概就行了,可根据原理推出实物。

她想改听瓮?不怪孔书佐失落。自有听瓮以来,改动的要么是瓮体大小,要么是竖井的深浅与间隔,王葛肯定也从这三方面着手。唉,今天这趟是白来了。匠师改听瓮,官署肯定不采纳,因为瓮体、竖井全是在年复一年的实战中,吸取经验留下的最良结构,哪能看几眼就想当然。

王葛察觉出对方心思,改话题问:“城墙用土全是从隍堑中挖的么?隍堑还会再拓宽、加深?”

这个时代没有“城壕”的叫法,城墙前面的沟堑,有水的叫“池”,无水的叫“隍”,到了南朝才有“城濠”的统称,唐朝时又称“城壕”。

孔书佐:“对。选择城墙址首先要看土质,建城都是就近取土。表层的土质干,蒸晒即可,里层的湿土要用大镬几翻几炒,土熟之后,跟沙、石灰、碎陶一起夯实。之后隍堑加不加深、加宽,还要听郡署安排。”

“那短时转场考核有改良『飞桥』一项么?”

“有。”必须有!没有就现拟题目。

“飞桥”过沟堑,“飞江”渡江面,到唐朝以后,飞桥、飞江两种通行障碍的兵械均被称为“壕桥”。

王葛脸冻僵,笑起来光咧嘴角,脸皮不动。孔书佐也一样,胡须都上冻了。

下城墙,凌乱的脚印、马蹄印还在,全浅了许多。

返程顺利。回来县署后,王葛坐在火盆边暖和手脚,一边细细回想前世林下对听瓮的提及。

他提到两类演变。

一是固定的“井听”形式改为可携式的“枕听”,此法记载于《梦溪笔谈》的器用篇。就是用牛革制成囊,吹气以后“附地枕之”,原理为“虚能纳声”,耳聪者可听到数里之外的人马动静。

二是人在瓮外听声,改为瓮里。王葛记不清的便是这种改良,怎么个“人在瓮里”法?瓮口朝上、朝下?朝上倒不必变动什么,只要人能钻进瓮里就行了。朝下的话,竖井内得打桩吧,不然撑不住瓮体。可是瓮口朝下,泥土包裹瓮身肯定不全,共鸣传播会不会减弱?

王葛来庭院里,挨着院门有个闲置的空瓮,观看实物比仅在脑海中想要好。“阿薪,你们把瓮倒过来。”

五个小匠娘怕磕坏陶瓮,一起使力,先缓缓放倒。

“等等!”王葛遣开她们,蹲在放倒的瓮前看。想到主意了,她唤:“邹……专阿姊,帮我跟护卫说一下,找个陶肆,我想要一种新形制的瓮。”

邹娘子随书佐去吏署了,查询近期有无改良飞桥的郡比试,没跟众人一起回吏舍。

专娘子过来,王葛在地上画个瓮形,顶与底部皆平、封死,开口在侧面。她边画边解释:“瓮长、腹阔均跟今天城墙下见到的一样,注意,侧鼓开口能钻进一人即可,别开太大。”

至于牛革,大晋不允许无故杀牛,更别提卖牛革了,只能向异族商人买。在街市上找牛革难,交市肯定有,算了,今天雪太大,明日再说吧。

不多时,邹娘子回来。改良飞桥属于短时转场考核,因风雪和报考人数的缘故,明天无比试,后天、大后天均只有一次昼场。

“报后天的昼场吧。”

如果制尺考核能得郡首,她再考取改良飞桥的郡首,“百场郡首”条件便全部完成。

至于晋中匠师的其余条件……匠童考核中担任一次考官,她在襄平完成了;担任“一年匠吏”也快了,她的立契初始是从七月一日算的,平州特殊,半年可抵别郡一年。

唯有最后一项条件无法提前,她得回踱衣县由县令、县三老、会稽郡的一名中匠师举荐,等候郡署批准。

不多想了。接下来的时间,王葛紧挨着火盆凿刻鬼工套球,两只手交替戴兔皮手套保暖。不着急思索飞桥怎么改良,非她自大,而是触类旁通,在改良云梯时她便一并想好了。

傍晚,雪仍没有停的迹象,趁着天有余亮,王葛把从襄平带来的城墙模器搬到庭院西墙边的空地,拼接插于雪中,然后五指并拢,划出雪沟当作“隍堑”。兴致来了,她再把房屋模器、骑兵、步兵、行人全都插到雪里,洒土为街道。

邹娘子等人围在旁,各个称奇,这是她们头回见王葛把各种模器合组于一起,乍看真跟微缩的城一样。

次日下午风雪渐停。

王葛划的“隍堑”被填平,模器也半埋。

陶瓮一时半会儿烧制不出来,护卫游走附近街市,别说没遇到卖牛革的异族货郎,食肆都大半闭院没经营。

专娘子不解,把邹娘子拉到一边问:“为何不跟孔书佐提?高显县署还能连张牛革都没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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