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七闽（2 / 3）

他的堂兄弟，东瓯君驺摇都已经向秦军投向了，但驺无诸一听说，秦人要他去王号，改称“君长”，便一口回绝了使者。

&esp;&esp;那宣言的大意是：我乃勾践子孙，当年先君无驺，乃是越王无疆太子，本可投降楚人，做楚国封君，但他为保留王号，从会稽来到闽地，现在我也一样，若是去掉王号，毋宁死！

&esp;&esp;无诸心中，是有作为勾践子孙骄傲的，哪怕秦军强大，也不愿屈从，正好西路、中路秦军败绩，东路统帅殷通谨慎，或者说胆小，不敢孤军冒进，遂给了闽越喘息之机。

&esp;&esp;但这个世界上，不管在哪，有铮铮铁骨的硬汉，就会有带路党……

&esp;&esp;黑夫问小陶：“那位无恤城主，他帮了你，所图是什么？”

&esp;&esp;小陶道：“驺无……无恤说，兄无诸不知天高地厚，妄图与上国为敌，必败无疑，他不愿勾践、无疆断绝血食，愿助秦击破无诸，事后，当臣服于秦，但要让他做闽君！”

&esp;&esp;“我答应他。”

&esp;&esp;黑夫露出了笑，真是瞌睡来了枕头，有带路党的话，闽越何愁不破？

&esp;&esp;“你且让人按原路翻过群山，去告诉驺无恤，若能助我，便可世代承袭为闽君。我只要东冶一座城邑，其余的七闽、八闽、九闽、十闽，统统给他！朝廷不会往山里派一名官吏，也不留一个兵卒！”

&esp;&esp;……

&esp;&esp;攻闽之事有了眉目后，对于暂时保持守势的中路，黑夫做了一系列安排。

&esp;&esp;统领郴县兵的“假裨将”，自然是那位帮他干掉贾和的辛夷都尉，辛夷是统一战争里名将辛胜之子，爵位不低，只等咸阳同意，就能转正，黑夫对他的要求只有一个：听话。

&esp;&esp;此外，黑夫又以平阳山关之乱为由，卓拔老同事，湟溪关守将安圃为“三关都尉”，将阳山、横浦、湟溪三关，连同一万兵民交给他，开始囤积粮食，伐木造船，为明岁进攻南越做准备。

&esp;&esp;而后，黑夫又拟定了用来攻伐闽越的军队，将自己的老部下们，统统塞入其中，几乎个个都升了官。

&esp;&esp;利咸素来稳重，黑夫让他在南昌督粮，为治粟都尉。

&esp;&esp;东门豹勇猛，为踵军都尉，继续做前锋大将。

&esp;&esp;小陶亦为都尉，但他带回的那批残兵需要休整，黑夫让他挂名，打算平定闽越后，让小陶去武昌和共敖轮换，论练兵，还是小陶更有心得，能带着一群残兵败卒，兜了一个大圈子，在异域转战数百里，还能活下来一半，且建制尤存，实在是一个奇迹，足见其能。

&esp;&esp;而季婴，则被任命为“督邮”，这是新官职，专门管整个军团各部的驿信军情往来。

&esp;&esp;这也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没有外人的时候，季婴乐呵呵地笑言：“你们看，亭长做主帅和不做主帅，简直是亲儿子和干儿子的差别，过去公不疼母不爱，如今，吾等却个个高升了！”

&esp;&esp;众人哈哈大笑，黑夫却语重心长地对他们说道：“汝等可知，在第一次伐越大败后，人人皆言，南方是个烂摊子，但我却毅然接了下来，这是为何？”

&esp;&esp;季婴和东门豹最先嚷嚷道：“是因为亭长想吾等了！”

&esp;&esp;利咸心思最多：“亭长是不愿吾等在南方，受外人欺凌。”

&esp;&esp;小陶想的比较深：“是因为……亭长不愿，国事败坏，子弟丧命。”

&esp;&esp;黑夫点头：“汝等说得都对，我不仅无法放任国事败坏，也是舍不得旧部，舍不得南郡、安陆子弟，我曾说过的，要带你们回家！这承诺，至今未改！”

&esp;&esp;“但，我之所以敢只身南下，还有一个原因！”

&esp;&esp;四人都看向黑夫。

&esp;&esp;“汝等，还记得在湖阳亭，在户牖乡，在蕲南战场，还有在这豫章的事么？”

&esp;&esp;“都记得！”

&esp;&esp;小陶、利咸、季婴重重颔首，东门豹也大声道：“怎可能忘！”

&esp;&esp;那是过去十五年来，他们一步一步，携手同行的足迹，虽然现在，黑夫已经一步迈上了帝国的半山腰，而他们尚在山脚。

&esp;&esp;黑夫让众人聚过来，动情地说道：”在这些地方，吾等面对的敌人各不相同，或是贼寇盗匪，或是魏国武卒，或是楚军精锐，或是荆邦余孽……“

&esp;&esp;“但相同的是，不管在哪，汝等都是最值得信赖的乡党，是可以将背交给对方的袍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