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1 / 5)
反正她一天到晚都只是缩在自己的院子里,不爱搭理别人。就算她生气了,也只有生母大金姨娘与她自己院里的人知道罢了。她不想跟家里其他人打交道,时间长了,其他人也就慢慢忽略了她的存在。只要她不闹出什么事来,她在家里就基本是个小透明了。
本来还会分心盯着她的几位兄姐,最近的注意力都放在另一件事上。
谢谨之随宋氏去了一趟昌平祭拜宋家先人,结识了好几位北平本地的名家大儒,得到他们的许可,可以时时去向他们请教功课。他是个勤奋好学的人,回到家里后,没歇两天,打听得其中一位名家回了城,便立刻带着自己的文章功课上门了,顺便还捎带上了长兄谢显之。
这趟请教之行,还算顺利。谢谨之与那位名家相处融洽,得对方指点,也弄明白了好几个疑惑的地方,对自己写文章的技巧也有了新的想法。他还顺便与对方的子侄交了朋友,相约日后有时间就时常见面,讨论文章。有这几位新朋友的引领,谢谨之可以算是顺利融入了北平年轻读书人的圈子。
但相比之下,谢显之得到的待遇就没那么好了。那家人对他虽然也很客气,谢谨之随名家进书房请教功课时,还派了子侄在客厅里陪他聊天,态度很是温和有礼。然而,他没有得到单独向名家讨教的机会,对方也明显没有用心指点他的打算。他心里的疑问,还是托了兄弟谢谨之在当面向名家请教功课的时候,顺便提出来,才得到了指点。谢显之在这户人家作客,隐隐约约感觉到了,自己与兄弟在他人眼中的不同。
若说这一次请教之行,让谢显之产生了疑虑,两天后他们兄弟前往另一位大儒家的经历,就更让他确定了,在北平读书人圈子里,自己跟二弟谢谨之的身份真的有很大的差别。
谢谨之顶着宋氏嗣孙的身份,在本地士人眼中,便是宋祭酒的正统后人。宋祭酒在国子监任职多年,不但桃李满天下,还没少提携、帮助北平出身的读书人,本地士人圈子里都记他一份香火情,待他的后人自然亲切三分。再有宋氏的引介,谢谨之很轻松就能得到各位名家的指点,日后若是在外做官,遇上了北平出身的官员,也能叙得上交情。
但谢显之却是外戚曹氏的外孙。
哪怕他与谢谨之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但身份不同,别人对他们的看法也就不同了。曹家过去是勋贵、武将,然后又成了外戚,还把持朝政多年,是一度权倾朝野的权臣。哪怕曹家曾经处境不佳的传闻早已人尽皆知,他们的身份也没有改变过。再加上曹家掌兵时期,并未在边关抵御过外敌,反倒是掌权后没少打压北平主政的燕王与几位大将,所以他们在北平没多少好名声。
勋贵、武将、外戚、权臣,四个身份每一个都点在传统文人的鄙视链上,除非是不知道谢显之身世的人,否则本地读书人没一个会看他顺眼的。
他们当然不会当面给谢显之难堪,还会处处以礼相待。若他能厚着脸皮求教学问,被他求教的人也会简单说上几句,回答他的疑问。可除此之外,就不会有更多的了。那些名家大儒们不会用心指点他的学问文章,更不会象对谢谨之一般,把他当作世家子侄后辈爱护。他们会视他为权贵子弟,并不认为他是真心要做学问的人,更不需要靠着寒窗苦读,才能在科场上搏得一个出仕为官的机会。
这种差别待遇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当事人的感受却非常分明。谢显之觉得十分困惑,但他又不能说别人做得不对。过去他还是一副耿直的书生脾气时,也不是没有对京城的勋贵、武将、外戚等人有过不以为然的想法。只是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了,他才会感到不好受罢了。
他又不想跟家里人说起这件事,更不打算跟二弟谢谨之倾诉!二弟本是好意,才带上自己去拜访众位名家大儒的,自己既然是去蹭课,又怎么好意思抱怨人家没把自己当成正经学生看待?若是抱怨了什么话,令二弟心生顾虑,不再去向那些名家请教,又或是帮他向对方提什么要求,那岂不是坏了二弟与众位先生们的良好关系?!
谢显之不希望二弟因为自己的关系,失去得到名师指点的机会。
他只能私底下去寻胞妹谢映慧:“先前我听父亲说话的口气,似乎打算让我在婚后便回京长住,不再留在他身边尽孝了,心里一直感到很不安,担心父亲是嫌弃我了。可如今我才知道,父亲其实是一片苦心。他是为了我的前程着想,方才劝我回京城去的。”
如今曹家不再象从前那般势大,他就算回京也不必担心会受到曹家的骚扰了。等他迎娶了永宁长公主之女,夫妻回京长住,还能让长公主与马驸马不必承受骨肉分离之痛,算是他这个女婿的孝心。而有永宁长公主夫妇庇护,他在京城也能过上平静安乐的生活。到时候,靠着岳家马家在士林文坛的声望,他不必担心会找不到名师大儒来指点自己的功课文章。苦读几年后,再去下场乡试,中举的把握也能高许多。
他在北平是得不到这么好的师资的,父亲谢璞让他回京去,完全是在为他考虑!
谢映慧默默听着兄长的话,低声道:“哥哥只管听父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