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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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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头上、被子里,满是他的气息。

她裹紧被子,埋入枕间,大口大口地呼吸,如同还在他怀中。

从李文简失踪到现在,她甚至来不及为他哭一场。

他教她要冷静,遇到事情不要慌张,一件一件慢慢做,总能全部解决的。

所以她用他教自己的办法,忍着心痛,解决眼前的麻烦。

等到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才敢任由自己脆弱些。

她为了留在他身边,做与他相匹配之人,所以逼着自己坚强、懂事,努力地追上他的步伐。

她为什么不能任性一点,为什么要任由他撇下自己?

她就应该不依不饶,又哭又闹缠着他陪自己去寺中礼佛,不许他离开自己半步,不许他言而无信。

昭蘅的手指不断收紧,将他的枕头抱进怀中。

巨大的悲伤如同山崩海啸,向她倾倒而来,让她几乎有一种濒死的窒息感。

她满脸都是泪水,纤长的睫毛沾满水珠,苍白的脸颊粘着碎发,面色惨白至极,蜷缩在被窝里,终于呜咽出声。

作者有话说:

太子找到的消息, 让覆盖在朝廷上方的阴云短暂地散去。

东宫属官称李文简在合江别院坍塌时炸伤了脸,性命无虞,但面上的伤需要些时日慢慢将养, 暂时不面见朝臣。

众人虽说免不了疑惑,但是每日送进东宫的折子都是他御笔亲批改发回的, 饶是他们怎么看,那笔迹跟李文简的字迹都是如出一辙的。

他们渐渐地,就放下了戒心,只当他真的只是病了。

安静了好几日。

直到这日不知是谁传出风声,说合江畔有羽林卫仍在暗中寻人。风声越传越烈, 有的说太子根本没有找到, 东宫每日的朱批都是东宫属官照着太子的字迹写的。

各方势力闻风而动,有些惶恐不安,有的等着看笑话,有的唯恐天下太平,纷纷寻着各种借口前来求见。却被昭蘅下令,全都挡在了殿外。

一日两日还成, 过了十来天, 东宫属官挟储君而令天下的消息疯传,以柳毅为首的太子一党遭到百官的口诛笔伐。柳毅与他们在朝堂上破口大骂, 气得刚出朝堂人就晕了过去。

柳毅卧病在床, 更是让众人笃定他心虚,太子殿下现在根本没在东宫。

江鹤等人乃是前朝旧臣,本就是墙上芦苇般的人物,在朝堂多年早就学得一手见风使舵的好本领。前些日子王照与他密谈, 要他从朝中做内应, 跟他里应外合, 扶持前朝小殿下登基。

人心自有一把尺,彼时李文简健在,东篱根基不动如山,他自然没有蠢到背叛李氏。可如今李文简被炸死的传闻甚嚣尘上,他不得不重新权衡利弊。

权衡利弊之前,先得弄清楚太子殿下究竟是否回来了,于是他在朝臣中煽风点火,让他们打着探望的名义蜂拥至东宫。

可东宫里被羽林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跟个密不透风的铁桶似的,连只蚊子大概都没办法从那里全须全尾地出来。

如此一来,围在东宫前的人越发地多,他们气焰嚣张地要求面见李文简,言辞极为犀利。

谏宁带着郑太医多次到宫前讲李文简面上伤得厉害,暂且不能面见众人。

他们却不依不饶,更是反问谏宁,如今帝后远在庆州,他们将殿下藏在东宫秘不见人,是不是有了反心?

谏宁是武将,本就不善言辞,被气得捂着心口半天说不出来话。

风声飒飒,春雨如织,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棂上。

屋中空空荡荡,昭蘅坐直身子,停笔活动手腕,听到外面的叫嚣声,浑身抖如筛糠。她回头望了一眼李文简的书案,那里空空荡荡,案前的烛台上剩了一半未燃尽的烛火。

昭蘅感到自己被遥远的喧嚣声,拖入了不能呼吸的窒息中。

“主子,不好了,谏宁将军拔刀了。”莲舟跌跌撞撞从外面跑进来,朱门半开,冷风嘶地入内,将案边残烛吹得摇晃欲灭。

昭蘅静了片刻,双手扶着案沿站了起来:“我出去看看。”

谏宁在外面跟中书令王璧为首的人起了争执,王璧自恃权重,对谏宁推推搡搡。眼看着越来越往东宫里走,守门的羽林卫大声呵斥,驱他出门。

王璧颜面受损,推推搡搡,连拉带扯跟他们扭打在了一起。

正打得热火朝天,一道袅袅婷婷的人影撑着伞从雨中走来,跨出东宫大门,走到众人之前。

她身姿窈窕,双肩轻沉,乌发如云,虽身怀六甲腆着孕肚,却仍难掩她的摄人艳光,肌肤亦有明珠莹润光华。

众人都认识昭蘅,一个浣衣婢女,也不知使了什么术法,将太子迷得神魂颠倒,如今怀着太子殿下唯一的血脉。

不过宫女终究是宫女,就算一飞冲天成了天子的枕边人,也改变不料低贱卑微的出身。

昭蘅双目沉沉,压下眸子里的云波暗涌,看着闹剧般的众人,藏在披风之下的双手止不住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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