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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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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盛放轻音量重复一遍:“生日快乐。”

如他们认识过后的每一年的这一天一样,他总是那个第一个对余好说“生日快乐”的人。

他在这个对于别人来说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里,在这个连作为母亲的姜秀都遗忘的日子里,在这个连余好本人都不放在心上的日子里,提着蛋糕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跟她说“生日快乐”。

余好眼波微闪,指尖无意识地在床单上反复摩挲,发出只有她能听见的沙沙声。视线从蛋糕慢慢移动到祁盛脸上,最后垂下眼皮看着地板,淡淡道:“谢谢。”

没有喜出望外,也没有大吃一惊,她的眼神古井无波,脸上面无表情,声音细弱平淡,仿佛当下所有的人物和事情,在她心间泛不起一丝褶皱与波澜。

哪怕祁盛早已在脑中设想了许多种余好的反应,在心里安慰了自己很多遍,可当假想变成事实的时候,他还是不能避免也不能克服,各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自己身心里涌动和翻腾。

明明余好才是受伤而虚弱的那个人,身上有严重到难以愈合的伤口,需要整天整夜地躺在病床上,没完没了地挂着吊水,整个人清瘦又消沉。可祁盛觉得他比余好更像一个病人,虽然皮肤表层安然无恙,但身体内脏早已经破裂损坏。

他挺立的双肩微不可见地内缩,像是被抽空了全身力气一样,两条长长的胳膊松弛地垂在双腿两侧。嘴皮子抬了一下,想要对余好说些什么,却在这一瞬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想说什么呢?他不知道。

他又能说什么呢?他也不知道。

眼看着余好又要躺下闭眼,祁盛脚步上前几步,犹豫开口:“又困了吗?吃完蛋糕再睡吧……过生日怎么能不吃蛋糕呢。”

余好睁眼看他,说:“我不想吃蛋糕,也不想过生日。”

这是假话,祁盛心知肚明。

那句“到底是单纯的不想过生日,还是只是不想跟我一起过生日”即将脱口而出,被他用了很大的耐力给憋住了。他开始沉默,并且持续时间很久,久到余好都要真正地睡着了,才猛地低声问道:“真的吗?”

余好仍旧是闭着眼睛,没有气色并且干燥的嘴巴抿得又紧又直。

其实她并不是不想吃蛋糕过生日,她也在心里期待盼望过生日这天的到来。在这一天里她和家人围着摆满了家常菜的桌子而坐,听着家人对她的美好祝福,最后在家人的陪伴下对着蛋糕许下诚挚的愿望。

这才是她想要的并且希望发生的场景。

而非当下这样的。

“余好,你睡了?”听不到余好的回复,祁盛垂下眼睑去看她。

她呼吸均匀平稳地躺着,如同陷入了睡梦之中,如果睫毛没有抖动的话。祁盛嘴角不受控制地小幅度上扬,视线不由自主地凝在她脸上,低喃道:“睡得真快。”

他勾住余好的手指,捏弄她的指关节,最后去挠她柔软的掌心,又发出一声叹息:“看来是真睡了。”

余好咬住舌尖,强行忍住发痒的感觉,她心道,再忍忍,他马上就走了。

终于,男人停歇了下来,不再触碰她。过了一会儿,就在余好以为他要走的时候,一个吻轻轻印在她额间。

余好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快速握成拳头。

柔软湿润的触感沿着她额头一点点往下,在眼皮上、鼻尖上、颊畔上短暂停留,最后久久停在了唇瓣上。

余好怒火中烧,张嘴用力咬在男人唇上,狠狠瞪着他骂道:“要不要脸啊你?”

祁盛直起身来,轻笑一声:“果然醒了。”

余好用袖口胡乱擦了一下整张脸,看向眼前不要脸的男人,吐字清晰一字一句道:“我醒不醒关你什么事,你是不是想要我再死一遍?”

祁盛心间一紧,窒闷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他听不得“死”字,偏偏余好捏着他的要害,毫不心软地从嘴里吐露这个字,可他却没有任何反击的办法。

“对不起。”他说,“我只是想要让你醒来吃几口蛋糕。”

余好偏头不去看他,也不理会他,

“吃几口吧,毕竟生日一年才一次。”祁盛在余好面前把姿态放得很低,他俯下身来小声询问,“我抱你去那,你许个愿望再吃几口,我就走,可以吗?”

“我不吃你就不走了是吧?”余好看着站立在她眼前不动的男人,冷哼一声后掀开被子下床,越过他自顾自地朝放蛋糕的地方走去。

祁盛勾起嘴角快步跟上她,先她一步拆开蛋糕,又掏出生日帽子不顾她的反抗给她戴上,最后插上闪着微弱火光的蜡烛,看着她的眼睛对她笑着说:“许个愿?”

他眼里跃动的光芒甚至比这烛光还要亮,余好匆忙闭上眼睛快速地许完愿望,又快速地吹熄蜡烛,微侧着脸庞不去看他。

“许的什么愿?”祁盛拿走蜡烛随口问,随后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忙不迭道,“别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余好懒懒地倚靠在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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