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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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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白砚极轻挑了下眉:“施小姐很有天赋。”

施黛能这么快突破桎梏,在他预料之外。他不过简单提点,对方便将此符参透了七七八八。

居然成功了!

第一次没有停顿地画完除恶灭祟符,施黛情不自禁扬起嘴角,仰头看他,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明快喜悦:“多谢江公子。是你教得好。”

这种时候,怎么能吝啬夸夸!

施黛得了顿悟,坐在桌前继续画符。渐渐地,生涩之意消散无踪,符箓隐有流光。

江白砚垂眸,看她的动作。

施黛浑然不觉,蜷缩桌边的阿狸身体紧绷。

救、救命。

视线所及之处,江白砚立于施黛身后。因是站立,影子将后者整个笼罩,如同污浊沼泽,稍有不慎,就会被吞没。

他目光虽淡,却好似危险的蛇,无声游移,逐一爬上她的指尖、手背与腕骨。

这样的眼神不含旖旎,阿狸有理由相信,江白砚这个疯子正在思考,用长剑刺入施黛皮肤的触感。

江白砚的确是这样想的。

他这辈子屠戮过无数人与妖,生灵在他眼中,不过薄薄一层皮肉。

曾有段时间,他衡量人的尺度,是用剑锋夺去那人性命时的愉悦程度。

施黛因握笔画符,露出一截白净手腕,绸缎般细而薄。

如此单薄的皮肤,若以剑刃划过——

思绪戛然而止。

江白砚忽地顿住。

猝不及防,有什么东西轻轻拂过他掌心。

从未有过的感知遽然扩散,并非痛,而是蜻蜓点水的痒,渗入血肉深处,颤颤绕绕。

难以抑制地,江白砚指尖蜷起,脊背微僵。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方才是施黛往他手里塞了东西,不经意间,指甲蹭过他掌心软肉。

是个小小的瓷瓶。

江白砚见过,这是施黛随身携带的伤药。

见他这副模样,施黛亦是一愣。

江白砚助她画符,她理应表达感谢。想起这人对自己的伤口满不在乎,干脆将这瓶膏药赠给他。

这药得于药王山,珍贵难求,配得上谢礼。

从前送江白砚的东西无一例外都被拒绝,这回施黛学了聪明,直接把瓷瓶塞进他手中。

她是真没想到,江白砚会露出这种神情——

被她触及的一刹,那双桃花眼轻颤几下,冷意尽褪,看向她的眼神里居然带着茫然无措,水一样泛开旖色涟漪。

她甚至听见自江白砚喉间溢出的低低气音,轻烟般微弱,在耳畔一勾。

像破碎的丝绸。

他这张脸实在漂亮,施黛很没出息地被迷了眼:“江公子,我弄疼你……碰到你的伤口了吗?”

她应该,没用力气吧?

恍惚只持续了须臾。

江白砚握紧瓷瓶,眼底情绪晦暗难明:“是我走神。抱歉。”

“今日多谢江公子。这瓶伤药是谢礼。”

施黛松了口气,定定又打量他一会儿,眉眼微弯:“以后还能继续向你请教吗?”

夜色昏沉,无星无月。

江白砚独自回房。

房中一灯如豆,火光摇曳,瓷瓶被他随手置于桌边。

面具般的笑意退下,透出冷如清雪的寒。他抬起右手,略微蹙了眉,回想方才那一刻的知觉。

无比奇异的感受。

这具身体在疼痛中溺了太久,早已烂透。

他习惯了皮开肉绽的痛楚,哪怕被刀锋刺穿掌心,也能做到视若无睹。

唯独今日,仅仅被施黛指尖一拂,竟生出连绵的战栗。

江白砚抬手,左手食指落在右手掌心,缓慢划过。

只有皮肉相触的乏味,并无特殊。

莫非需要更轻柔的力道?

他眼底浮起孩子气的好奇,神色如常探出右手,掌心贴上跃动的烛火。

与刀锋没入血肉的刺疼不同,被火灼烧,趋近于一种柔软的炙痛。

江白砚偶尔会喜欢这样的痛意,有种被温和相待的错觉,令他心安。

火舌舔舐,轻柔如纱。

明明是温柔的触感,出乎意料地,却无法让他感到与那一瞬间类似的痒。

江白砚静静看着,缓慢合拢掌心,将火苗握紧。

风吹竹影,灯火骤熄。

在他眼中,罕见地生出困惑。

阎清欢在今早收到了镇厄司的传书。

仍是绘有暗金纹路的黑色信纸,当他打着哈欠半梦半醒,目光落在纸上那行小字时,立马清醒大半。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这一天。

他们的临时小队,能顺利转正了!

镇厄司以十二地支分设十二司,每司下属三个小队,每队最少四人。

施云声只是跟在施黛身边,并不在镇厄司当差。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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