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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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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慢了下来。彭安问:“陆小姐深陷在电影里,不愿走出来?”

她轻轻地回答:“我不会认不清电影与现实。电影是改编,不是他和我。他和我的故事早已经定格了。”

车子莫名熄了火。

彭安重新启动:“恩怨了了,陆小姐要去哪里?”

“你们在香港以退为进很聪明,但这里不是我的家。”

“你的家在哪?你想合葬在北坳山吗?”她早就一心寻死,彭安知道。当时他想拖着她的命,现在亦然。

“肯定要合葬在北坳山。”

彭安有点心凉。

她又说:“但不是现在。我的这条命还能做点事。”

“陆小姐要一人去?”

“只能见机行事了。彭安,香港之行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被鹰记误杀了。”

“我不需要感谢。陆小姐,我希望你别一人孤身前行。”

与谁作陪?陆姩当然知道彭安的画外之音。

她开了车窗,十二月,寒风攻击性极强,乱了她的发,搅着她的心。两人的关系从敌对变成战友,曾经的暧昧缠绵似乎只是一出戏。

戏外的她和他,又何去何从?

直到下车,彭安都没有和张均能打招呼。

陆姩按照柳枝收到的字条地址,和董孟连上了线。

对于云门的救国行动,董孟很吃惊,说:“为了万无一失,我也会在沿途安排人马,助云门一臂之力。”

陆姩:“董老板,等定下时间,我再过来。”

这个联络点是一家包子铺。店里蒸气弥漫,老板捏着面团,包起肉馅,正忙碌着。

彭安坐在门口的木凳,面前摆放了酱醋调料瓶。他轻轻咬一口包子,细嚼慢咽。普通家境的彭氏夫妇愣是养出了一个贵气的儿子。

见到陆姩,彭安把其中一笼包子推到她的面前:“吃吧,老板手艺不错。”

她抚抚裙摆,坐到他的对面:“你不见见董老板吗?”

“不了。”彭安轻轻擦拭嘴角,“有的事情,知道越多越麻烦。”

日本商社更加谨慎。彭安经常出去,说是有饭局。陆姩以前等他的消息,现在也等。

日本商社不是傻的,彭安真的能周旋到底吗?万一他在日本人面前露了馅……

她送他出门,常常担心这是最后一次的见面。

她和黄金晟说自己在刀尖舔血,不过是虚晃一枪。可现在他们真的提着命在走。

天越来越冷了。白日阳光失去了温度,独留一抹苍白。

陆姩突然捉住彭安的手:“安安。”

“……”彭安抗拒叠字称呼,“我叫彭安。”

“彭安安。”

“……”

“安安,平安。”陆姩的眉目不再妖娆危险,她反而更像回到东五山的时候。

彭安把包子塞进她的嘴里:“知道了。”

日本商社定下了货运的时间,由日军负责运送军火。

火车鸣笛响起时。

陆姩抬起望远镜:“接下来,我们能做的就有限了。”

二人这时在一家西餐厅。彭安倒了一杯酒:“陆小姐还有案子在身。”

她收起望远镜:“八风堂派人杀害熊建,有证据吗?”

“郑八春亲日,他的手下却未必丧尽天良。”彭安说,“八风堂有一个人祖籍是南京。南京沦陷了,他愿意去警署揭发熊建死亡的真相。”

陆姩和彭安认识这么久,直到最近才真正了解这个人,心思缜密,做事有条不紊,幸好他是“自己人”。她说:“我洗清嫌疑,就要启程回上海了。”

彭安:“我的家当也在上海,陆小姐,我们可以同行。”

“你不是要留在香港吗?”

“我已经筹备了大量衣食用品,运送交给仇大老板了。他在募捐。”彭安说,“上海沦为日占区,陆小姐一人上战场,我不放心。”

“彭安,我一个人可以。”

“陆小姐,我要的东西是一定得到的。”

他留在香港是屈才,可上海是日占区,太危险。“如果你想留在香港……”

“你在哪里,我在哪里。”

“你父母呢?”

“他们留在香港,有柳枝照顾,我放心。”彭安的那杯酒空了,“就这么说定了,我去预定回程船票。”

陆姩收拾东西,把两盆绣球花的枝芽放进了行李箱。

彭安望去一眼。

“也许来年春天,它真的能开除圆滚滚的绣球花。”她勾了勾光秃秃的短枝,“绣球有姻缘之意,有好兆头。”

毒性植物到了她的手里,彭安觉得是不祥之兆。

船即将抵达上海码头。

陆姩走到甲板,远远见到飞扬的日本旗帜,她眉眼顿时阴冷。

“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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